柏林禅寺方丈明海大和尚赴真如禅寺参访、授课

来源:云居山

2014-11-03


2014年11月3日,柏林禅寺方丈明海大和尚参访团一行来到云居山真如禅寺参访。11月4日上午,明海大和尚在真如禅寺讲授了一堂主题为《无门关》的课。纯闻大和尚带领部分真如禅寺僧俗认真听取了明海大和尚的精彩讲授。明海大和尚在授课中提到:在出家人心目中,云居山是我们的根。午斋后,明海大和尚离开真如禅寺,继续前往湖北四祖寺等丛林参访。



慈悲、睿智的明海大和尚很有摄受力



纯闻大和尚在台下听得很认真



外国朋友也欢喜中国禅


明海大和尚说修行因缘


明海大和尚1968年生人,俗姓肖,祖籍湖北潜江,1991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1992年9月于河北省赵县柏林禅寺净慧上人座下披剃出家,现任柏林禅寺住持、河北省佛教协会副会长。


以下是明海大和尚的讲述: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偶然看了一本介绍弘一大师的书,当时内心中出现了某些转变,那时候没想出家,但是我知道人生应该用力在自己的人格、在心地、在自己所能够掌握的,外在的环境没有办法把握。而自己的人格、内在的心地、德行的把握呢,他可以产生无穷的力量。


是90年的冬天,我第一次去去广济寺,没有见到师父(净慧长老),但是见到很多法师,妙华法师,现在在江西南昌的纯一法师,还有普陀山的德明法师,现在的当家师演觉法师等等,由此认识了很多出家人,经常周末去找他们,到他们那里去闲聊天,那么中午在那里混点儿饭吃,斋饭,广济寺那里经常打斋,礼拜天,免费的,如果没有打斋,师父们也很慈悲,打饭给我们吃。


非常感恩这些善知识,对我很有耐心,那时候自己很毛糙,也不懂佛教的规矩。后来我又到法源寺,认识传印老和尚,我很早就见到传印老和尚,给我的印象就是很自在,每次去他都在那里喝茶、磕瓜子,他说:“哎,来来,这个这个茶很好,这个瓜子很好。”每次我一去,他都这样,然后送一些书给我们,我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佛教书,比如宣化上人万佛城的那个功课本,普贤行愿品,金刚经,药师经,观音普门品。那些经,特别是普贤行愿品,给我很大的震撼。我也得到台湾道源法师的一个佛七讲话。我拿回去读,读了以后,我就念阿弥陀佛,在宿舍里面,念阿弥陀佛,我那以前是很瘦的,念佛念了一段时间以后,突然就胖了。当然出家以后又瘦了。那次,念了以后,身体就感到很轻安,心里非常宁静,原来心里很烦躁、很迷惘,这时逐渐沉淀下来,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在宿舍里面是睡上铺,所以经常自己一个人在上铺盘着腿在那打坐,念阿弥陀佛,而且自己当时有一套理论,觉得阿弥陀佛是一个电台,我这里要接受他的电磁波,后来看看,哎,别的法师也有这么讲的,看来我的理解还没错。所以我念阿弥陀佛,念一阵以后,很有感触,身心有很大的感受,以后呢,心态有很大的转变。晚上经常做梦,梦见和一些出家人在一起,从来没见过的和尚,有中国的、有时候有印度的,或者晚上做梦,梦见到寺庙去,所以人的心发生很大的变化。梦是虚幻的,大家知道,它是我们意识,或者深层意识,在特定情况下的一种浮现。但是这个梦,它有时候会影响我们的人格、或者生活,这个影响不是别的,不是说我们一定按照梦里说的去做。梦它改变我们的心境。我们在白天的生活,因为一个人骂我们、打我们,会影响我们的心态;在梦里骂我们、打我们,同样会影响我们的心态。我们在梦里或者是得到一些启发,得到一些慈悲的感受,或其它的感受,同样会影响我们的心态,我是这样理解。 在学佛之初,这些感受就使自己升起很大的出离心,好像觉得知道自己以后应该做什么,自己应该去做和尚,原来始终不清楚自己应该去做什么,要找工作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怎样去养家糊口什么,啊,没有想过这些,这下明白了原来自己是要作和尚的,我要去当和尚,所以那时我拿定这种主意了。但是那时也没有想到到柏林寺来,没有这么早,我是24岁出家,当时盘算 说,因为根据我家里的情况,要很早出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算计着,看来我还要工作一段时间,成个家,给父母生一个儿子之类的,然后我就想着弘一大师39岁出家,我想我要是40岁的话,应该也差不多,那时是这样打算的,后来就认识我师父,去他那里很多,接触到很多善知识。


91年的冬天,师父带我到柏林禅寺。他说这里有一个寺院,我以为是这里有一个很完整的寺院,什么都有,他说我们柏林寺要打佛七,他是说打禅七,我记得很清楚,一听说禅七我就很上劲。我那时候学打坐,学双盘。在学校里面,也和那个在一起双盘,比赛看谁盘的时间长。我说好我去,然后寒假我就没有回家。我就到这里来参加,是佛七,念佛七,念阿弥陀佛。那么每只香坐的时间也不太长,就40分钟,而我在学校的时候,在北大我可以一次盘一个小时,没有问题。但是念佛七它是一天坐到晚哪,第一天我就知道厉害拉。哎呀,受不了,腿受不了,而且身心受到很大的考验,各种烦躁都出来了。 我那时候来,只有前面这个塔,北面有一些过去师范学校占用柏林寺,他们在五六十年代修的很陈旧的砖瓦房,我们师父就用这些砖瓦房,作佛堂、作餐厅、作宿舍,我们就住在那些砖瓦房里面,打佛七。非常荒凉,没有这些道路,没有石头,鼻子、眼睛,都没有,前面一个门,外面是个很大的垃圾坑,在冬天哪,一刮风,满院子飞,都是风沙。但是这一切,给我深深的印象,就是我从喧闹的北京来,北京很喧闹,各种信息、各种噪音,各种其他的景象啊,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在那里感不到有什么特殊的、吸引我的心灵,很神圣、很崇高的东西。到这里来,条件很艰苦,厕所也是那样的,很原始,那么,伙食呢,也不怎么样,但是因为我一向不注意伙食,我也想不起来,那时伙食是什么样的,肯定是不如北京好。但这一切形成一个很大的反差,这里的物质条件很差,这里的人,出家人也只有十几个,但是那种精神面貌、精神状态,他们所想的,所做的却很高尚,还有师父在北京的时候,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学者。很儒雅,编杂志,但到这里来以后呢,把袈裟一穿,念经,嗯,另外一种形象出现了,和尚的形象。这种形象他是很有力的,他是不以外在的社会舆论、社会评价为转移的,就是一种好像是安心念经,这种味道,给我很大的震撼。那么在吃饭的时候,他表堂,就是在吃饭的时候,给大家讲几句,现在有什么事情要注意,什么工作要做,里面所显示的那种在比较差的环境下的那种理想,给我很大的震撼,使我对这里产生很大的信心。我也觉得这里好像很破,很荒凉,但是有一种生机感。因此呢,也没有怎么想,简单的想法,就是我就到这里来出家挺好,就是这样的。


回家以后,跟父母商量,他们肯定不同意。于是出家就缓一缓。到92年这个大殿落成我来的时候,触景生情,不能缓了,先出家再说。因为释迦牟尼佛出家也没有跟父母商量,而且虚云老和尚出家也是一样,所以我给自己找的理由就是这样的,先出吧,出了再说,就这样出家了。 当然讲到这一点,后来父母又找到我,我的心是不动的。后来他们也慢慢被我转化了。我当时有一个信念,只要自己坚定不移做了,他们一定会理解我,因为我的父母是真正爱我的,他们知道这个真正对我有好处,他们一定会支持的,他们反对是因为他们不理解。他们怕我挨冻啊、挨饿呀,是不是在社会上受了很多委屈呀,我说没有受什么委屈。等等呀,这个心态,他们并不一定是反对佛教,他是出于慈爱。我母亲看我很坚定,她也没办法。我的决心很强啊,所以他们就被动接受,被动接受两三年以后呢,就主动接受了,现在也都成了佛教徒。


那么在自己的身心上呢,就是我出家以前,能够感受到坐禅的快乐,坐禅给自己带来的清凉,使我对世间的五欲,不再留恋。我知道在我们的身心里面,有更加强大、更加真实、不依赖于外在条件的快乐,这一切出家以后能够更好的去实践它。这一切也是比较实际的一些力量。然后呢,我毕业以后,在北京一个中学也住了一年,没有太多工作,讲完课就可以自己学习和打坐。所以我那时非常安静,在办公室打坐也非常多。出家以后反而很忙了,出家人有责任和义务,要跟现在这个时代的众生一起,承受佛教现在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因此我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服从僧团给我的安排,服从师父给我的安排,让我作什么,我就全力以赴去做,什么也不想。一直到现在,我没有自己的东西。


以前对出家生活的想象,是能够很悠闲自在地念念经、打打坐,能够在修证上马上有所成果。出家以后的因缘,看起来不是这样,所以我就服从因缘的安排。 刚才有营员问到,皈依三宝以后的信心问题。信心是我们修行从开始到结束,贯穿始终的问题,在成佛以前,都会有疑惑。只是疑惑有大有小、有多有少、有粗有细,佛教不反对我们疑,孔子也讲困而知之。盲目的信,没有理解的信,是脆弱的、没有力量的。如果我们有疑惑,然后再学习,去了解,我们得到的,是真的。我们信仰也会更有力量。佛教是欢迎疑惑,不过这种疑惑应该是开放的,不是封闭的,不是完全封闭否定的,应该是开放式的,说让我再去看看,去了解,去试验一下,去体验一下,之后再下结论。皈依三宝会有助于更快地解决心里的谜团。